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虐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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虐戀

來的人是柳律師。

他尷尬地看著天花板, 直到那邊兩人分開。

“柳律師怎麽來了?”阮辭驚訝地看向他。

柳律師笑著說,“我現在是談先生聘請的代理律師哦。”

阮辭不解,看著談少凜, “為什麽是他?”

談少凜:“他有一百萬粉絲。”

002嘖了一聲:【談少凜就是看中人家父母在檢察院工作, 政三代, 身世幹凈。】

阮辭點點頭,“哇。”

柳律師嘴角抽搐。

她這是什麽眼神, 殺傷力不大,侮辱性極強。

他這人風趣幽默,嘴皮子也不錯, 所以在網上免費給人做咨詢, 直播時間一長, 粉絲也就多了。

他現在給談少凜處理各種黑料和誹謗,其實頂著很大的壓力,但……談少凜給得真多啊。

他這次來,也是想從談少凜這裏確認一些消息。

比如,談少凜此時的精神狀態,他當年是否真的傷過人……

畢竟現在網上水軍一直刻意攻擊這點, 估計是想給他打上精神病患者的標簽,到時候談家那邊就能直接代理他的財務管理權。

柳律師看一眼阮辭的方向, 再看談少凜時, 目光帶著一絲征詢。

這是能當著女生的面說的嗎?

談少凜已經直接回道, “八年前, 我被送進精神病院, 談德昌作為監護人全權代理我所有財產, 包括談氏集團的股權,後來精神病院被曝光了黑暗產業鏈, 所有病人重新進行評估,我的鑒定結果顯示是正常的,我起訴過談德昌,但……沒有足夠的證據,事情不了了之。”

他陳述般的語氣,到後面逐漸變得沈重。

顯然,他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淡然。

那家精神病院的新聞,柳律師當然知道。

當時鬧得很大,全國民眾都很關心那些被迫害的人,中央還派來專業調查組,最後確認近一半的所謂病人都是“誤診”,是被強行送進去關押的,並且她們天天都受到醫護人員虐待,簡直是慘無人道。

柳律師:“所以談德昌害怕自己被調查,就把財產都還你了?”

談少凜點頭,“之前是信托機構代為管理,我成年後才接手。”

柳律師深吸一口氣,他其實很想問,這麽棘手的東西拿在手裏做什麽?直接賣出去不就行了?

保命要緊不是嗎?

但轉念一想,如果談少凜手裏真的沒點什麽,估計也活不到現在吧。

柳律師猶豫地問,“那傷人事件……”

阮辭感覺自己的手被他下意識握緊,她也握了回去。

談少凜斂眸說,“他們送我去精神病院時,我反抗傷了他。”

也是那一刀,更加刺激他緊繃的神經,讓談德昌順理成章地將他當成瘋子。

但每次提起談德昌,談少凜那眼底的戾氣就藏不住,於是哪怕柳律師感覺期間還有什麽故事,他便沒問。

他只是收錢辦事,沒必要陷那麽深。

“我估計他們會讓你再去鑒定精神狀況,你……真的沒問題?”

談少凜沈默一晌,“有問題,我的確有病。”

他的內心裏沒有否認過自己生病的事實,他大部分時候能夠清醒地看著自己發病。

他也不怕接受鑒定,因為他確定能讓自己選中所有正常人會選擇的選項。

柳律師:“……”

阮辭:“咳咳咳……”

見兩人目光看過來,她走一邊去喝水,嘴裏嘟囔道,“你們繼續聊,繼續聊。”

兌換了“一線牽”之後,她剩下的功德本來已經寥寥無幾,剛才她跟談少凜搞個暧昧後,功德biubiu又漲了。

有個大手筆的觀眾,直接賞她一萬,她感覺那觀眾指定是她榜一大佬。

談少凜的資料,阮辭暫時還兌換不起,但是她可以兌換談德昌的個人信息。

畢竟他也才值五千功德。

002:……

宿主還挺會迂回救國的。

“啪!”

阮辭接收完信息,用力地將水杯放下,氣呼呼地罵一聲,“他大爺的!這個老登西!”

那邊兩人看過來,她朝他們假笑兩聲,“沒事。”

談德昌這人可真夠陰毒的。

談少凜父親的車禍就是他設計的,在這之後,談母精神受刺激,變得不太清醒,期間談德昌侵犯過她……

後來談德昌設計將談少凜送去精神病院,以監護人身份接管他一切,精神病院產業鏈被曝光後,他做賊心虛,又找來信托機構,假惺惺表示自己不會侵占侄子的財產,而他也適時地退位給兒子談舜,一直隱在幕後。

在以談舜為男主的小說裏,談德昌並沒有多少戲份,所以在談紫沅和談少凜都完球後,他竟然還能安享晚年。

阮辭氣得不行,恨不得馬上能弄死那個老陰比。

可是那魔鬼做事從來不親自出面,沒有證據的話,根本搞不到他。

阮辭開始研究自己系統商場。

自從知道哥哥和系統同在後,她感覺自己腰板都挺直了一些。

翻得眼花繚亂,她才找到一個道具——【人生電影】。

價值三十萬功德,能夠重現某個角色的一生,並且記錄成片,為宿主所擁有。

如果兌換談德昌的人生電影,那她豈不是擁有了他的犯罪紀錄片?

“三十萬功德……”

好像也不是那麽難。

阮辭看著自己那五萬功德,決定給觀眾搞一次大的。

數據空間。

002:???

“還能這樣搞?”

黑色身影微動,兜帽下傳來低笑,“怎麽不行?”

002:“宿主解釋不清楚視頻來源啊,沒辦法當證據的。”

阮樊悠悠盤腿坐下,“重要麽?”

002:“……”

對啊,根本不重要。

多的是網絡判官。

阮辭不知道一人一系統的交流,她瞧著談少凜和柳律師交代完,便開始醞釀自己的情緒。

她緩緩皺起眉。

哐啷一聲脆響,玻璃杯掉落在地板上碎裂開。

她神色痛苦,扶著桌面慢慢倒下。

她本就不太t舒服,這會兒情緒一上來,便又開始咳血。

“阮辭!”

她聽到談少凜緊張的低吼,視線裏,他朝著她這邊飛快靠近,那俊美的臉同樣煞白著。

心裏像是被狠狠一擊,阮辭下意識攥緊手,她……是不是演得太過了?

好像把他嚇壞了。

柳律師看到這一幕,也被嚇得不輕,趕緊撥打急救電話。

阮辭被談少凜接到懷裏時,才回過神,她低頭去看,見他膝蓋就跪在地上,而上面還可能還有濺落的玻璃碎片!

她下意識拽住他胳膊,“小心玻璃。”

她這一聲剛落下,又禁不住喉嚨的癢意,輕輕咳嗽起來。

嘴角溢出更多的鮮紅色,被談少凜指腹擦去。

但是卻怎麽也擦不幹凈,艷紅的痕跡將她唇邊的膚色都染紅。

“哪裏不舒服?”談少凜只能用幹凈的手背再去幫她擦拭著嘴角,不僅是嗓音,他整個人都輕輕顫抖著。

往常幽靜似深潭的眼眸泛起陣陣浪濤,眼眶也泛紅。

這兩天他時常聞到血腥味,怎麽也散不去的血腥味。

他猜到,她當初提到“一個月”,或許是因為她只能在這裏呆一個月。

因為越發接近某個期限,她才變得虛弱。

他已經修改原定的漫畫劇情,這樣也不行嗎?

那他要怎麽做?

洶湧的情緒,讓他整個人變得狂躁和不安,膝蓋傳來的劇痛,他似乎也已經感覺不到。

阮辭呆呆看著談少凜,一股愧疚上湧,想要給他解釋清楚,讓他別擔心,但開口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麽。

她好像很少給他好臉色,只有每次有任務才會對他好點,現在,她依舊是在算計他……

他一向會控制情緒的,現在他看起來很傷心,很害怕。

阮辭咬了咬唇,桃花眼被淚水浸潤,虛弱的聲音帶上一絲哭腔。

“對不起啊,談少凜……”

她用力抓著他的手,將臉埋進他胸膛前。

談少凜反握住她冰涼的手,手上的血液也蹭給她。

阮辭擡頭,親在他嘴角,聲音幾不可聞,“我不會有事的。”

談少凜低垂著頭顱,手掌心被她輕摳兩下,像是在暗示他什麽。

他的神志稍微回歸,“去醫院……”

她本來要搖頭,看到他被玻璃碎片劃傷的腿,便重重“嗯”了一聲,將臉貼在他肩窩裏,她眼淚又控制不住地湧出來。

談少凜弓著背,將她緊緊摟在懷裏,但是卻沒有一絲的踏實感。

阮辭哭得更兇了。

一開始她只是想虐觀眾,還怕自己哭不出來,現在好了,她哭得根本停不下來。

柳律師急得團團轉,一個大男人,被小情侶周圍那悲情的氛圍感染,鼻頭酸澀不已。

草啊,不會這麽狗血吧,阮辭有絕癥?!

救護車很快來了。

看到小情侶一身血,連忙將兩人送上車。

彼時阮辭已經精力耗盡,昏睡過去。

談少凜抱著她沒肯松手,精致的面容如同雕塑,有種死氣沈沈的蒼白。

有年輕護士認出兩人,震驚過後,開始各種腦補,越想越虐,越虐越好嗑。

數據空間。

002:“嗚嗚嗚嗚……怎麽忽然覺得有點虐呢。”

阮樊沈默,渾身冒著黑氣。

雖然知道小辭多少有點演戲的成分,但他看不得那樣的場面。

而此時,觀眾早已經陷入瘋魔。

【嗚嗚嗚嗚!!】

【虐死我了!】

【想起阮樊嗚嗚,我上次哭成這狗樣是因為他死,這對兄妹真的嗚嗚嗚哭死我】

【嗷嗷!!我的女鵝啊!!我把金庫掏空給你,你去兌換生命時長吧嗚嗚】

【都這樣了,攻略進度還沒滿??!把談少凜那狗男人給我拖出去斬了!!】

【進度滿了又怎樣,女鵝要回去源世界的啊!!】

【他們註定不是一個世紀的人天殺的再也不看這種大亂燉的直播!】

【本來就是沖著註定be的結局看的,然而我現在根本接受不了一點be的可能!】

【我的阮阮啊啊啊!!!嗚嗚嗚嗚救救她!】

【滿了!攻略進度滿了!狗男人!】

002彈跳起來,“咦,宿主這一出還挺有用。”

它以為,以談少凜的心路歷程來看,他至少要等解決談德昌之後,才能全心全意地談感情。

可見,在他心裏,相較於那段永遠走不出的傷痛,宿主似乎更重要一些。

——

談少凜和阮辭被送去醫院的照片被路人散播後,柳律師第一時間就知道消息。

他想了想,便花點錢將話題搞熱起來。

當然,花的是談少凜事先打來的錢。

談少凜本來就黑料纏身,又被部分黑粉辱罵針對,熱度是有的。

而阮辭……她背後也有多方人脈,楊賦文都是公開維護她的,姚家那邊不知道是怎麽回事,或多或少在打擊那些針對阮辭的惡意言論,期間可能還有談少凜的操作……所以每次關於她的負面話題,總是迅速被壓下。

但這次情況不一樣。

柳律師眼睜睜看著兩人的話題沖上熱搜,而那兩家竟然都沒出手阻止,或許……楊賦文還推波助瀾,故意將事情搞大。

【啊啊啊畫面太絕美,be感拉滿,我可以嗑一下!】

【現在是嗑cp的時候嗎?明顯出事了!阮辭前兩天也被拍到進醫院來著!】

【刷到過路人拍的視頻,談少凜腿上都是血!】

【老天啊他們怎麽血淋淋的,出啥事了?黑粉整的?】

【報警了嗎??這是要出人命?】

【不會是談家上次強要股份失敗,這次想直接殺人吧?】

【報道一水兒都是談少凜是精神病患者的言論,如果被證實的話,談家那邊好像可以直接申請代為管理談少凜的所有財產。】

【雖然是陰謀論,但如果他們出事的話,建議查查談家】

【其實,談少年父母雙亡不也挺蹊蹺的嗎?真的不是謀殺嗎?】

……

柳律師看著這些言論,甚是心驚。

他感覺自己更加接近真相,他只要稍微往下挖,就能談少凜沒說出口的那些事情。

他有時候覺得,談少凜是不是已經將他調查得幹幹凈凈,才會找他當代理律師。

他拿起手機,撥打一個號碼。

那邊許久才接通。

“媽,你還記不記得八年前談家的那個跳樓的案子……”

——

阮辭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,她頭暈目眩,才動一下,就驚醒了身旁的人。

“還頭暈?”

寬大的手掌落在她額頭,輕輕覆在上面。

是談少凜。

阮辭這才發現,這是一間獨立病房,此時談少凜也躺在她身側,一手還攬在她腰上。

“不暈。”

阮辭想起昨晚的事情,轉過身,把他抱住,聲音沈悶不已。

她不知道後來觀眾是什麽反應,但看著自己那七十多萬功德,她就知道引起了多大的震動。

遠超過她的設想。

她想起什麽,連忙掙紮著起身,“你的膝蓋怎麽樣了?”

談少凜隨著她起身,身上跟她一樣,穿著寬松的病服。

“沒事。”

但阮辭還是急著要去掀他的褲腳。

談少凜抓住她的手,“真沒事。”

感覺到她掙紮的力度,他擰緊的眉才舒緩一些,但開口的聲音還是有些沙啞,“餓不餓?”

阮辭搖頭,雙手捧在他臉頰旁,“我沒胃口。”

“醫生說不能不吃早餐。”他低了低腦袋,額頭和她相抵,幾乎是順從本能的反應,去親她。

他的動作很慢,溫熱的薄唇輕碾過,像是從她身上尋求某種安撫。

此刻的他神經是脆弱緊繃的,好像一觸就會崩潰,阮辭小心翼翼地抱住他脖子,“談少凜,我好著呢……”

這句話卻讓他暗沈的眼底更加幽黑死寂,她好不好,他能看不出來麽?

本來繾綣的羽毛般的輕吻,忽然裹挾著暴雨一般,變得猛烈。

在她快窒息時,他才將頭抵在她肩上,手掌在她後背輕撫。

深淵般的眼眸令人窒息,他低聲喃道,“我要怎麽做?”

阮辭呼吸不順,眼神有些茫然,聽到他的聲音微微怔忪。

他好像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問了。

她一開始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麽,現在她好像懂了。

他知道她身上發生了什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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